由潮州往南,向著海的方向走,就會到另一座城:汕頭
若你由潮汕站出來,想著到汕頭只為觀光,就請搭上架高鐵快線汕頭西一線大巴,一直坐到西提客運站。
沿著海邊向東走,就會找到以某個數字品牌的連鎖酒店,大床房百半元一晚,還可選間窗口向海的,偷拍些國家機密。
謝絕小弟推薦的,那就由客運站向東北方向,順著一排排土灰色的騎樓走,不知不覺,你就會深入這個繁華的市中心。當然,這個繁華,是指舊日的。
遊人或會面前的情景太惑不解:這座城在第二次鴉片戰爭後,被劃作通商口岸,上海發跡的時侯,這城也同一時間興起。
舊郵局對出,有一大幅汕頭市重建的遠景圖,從圖可見其面積,放射線式的佈局,看上來絕不輸於上海灘。
郵局和開埠文化陳列館,已是舊城區保養得最好的舊建築。
走到舊城區的中心,小公園周圍,面前的南生貿易公司,百貨大樓的招牌仍在,門面的雕刻,叫望回中山紀念亭上的天下為公,叫人聯想到,民國的名流達官貴人,流連在這大樓裡,先買一件洋服,再買一支胭脂水,再而在底層的餐廳喝一杯咖啡。
當你走過百貨大樓的招牌,回頭一看,才赫然發現,這座昨日繁華的地標,現在只餘下一個空殼,更甚者有樹根附生在牆壁上。
「摘去鮮花,然後種出大廈,層層疊的進化,摩天都市,大放煙花」Shine的《燕尾碟》這樣唱著一個城市的興起,一個文明的繁盛。他們或許不懂唱的,又或許未料到怎唱的是,一座城市的沒落,一個文明的衰亡,就像這一座大廈,被大樹慢慢侵蝕,這棵樹夠長命的話,定必能把這大樓食掉。
更奇怪的是,舊城區很多樓房只得空殼,卻不是沒有生氣:南生貿易公司的圍版外,一個個小販在擺賣。也有些老店在賣燈籠,潮州小食。
繼續走下去,一直望向上方的樓房,有些門窗的顏色未退,更多還見到往日的浮雕。情景就像一群老貴族,仍揭力保持著華貴典雅的衣裝,卻聚在一個沒甚麼人理會的安老院,靜侯死亡的來臨。
向南走出舊城區,就是個簡樸的海旁,以那間連鎖酒店為界,左邊有軍艦、通往對岸的大橋,還有些可看點。右邊純粹一條海濱長廊,兩三個情侶在此嘆海風,一班老人在此耍太極,背後是不太高,沒甚麼特別的大廈。
穿過人民廣場再向北上,看到中山公園,又見到孫中山。
公園裡有座忠烈祠,似乎又係紀念抗戰烈士,只係佈局有點傻的嗎
– 對面竟然是個遊樂場。
園內有很多半荒廢的建築,如這座大同電影院。
或那座汕頭博物館。
入夜,再回到舊城區,這座天主教堂仍然耀眼生輝。想起早前中共在浙江大肆拆卸天主教堂,唯獨這座仍不避諱繼續發出光芒。基督教是有種怪異的力量,強大如羅馬帝國打壓它,它仍然屹立不倒,強桿如中共打壓它,也仍可叫光輝耀眼。
羅馬帝國因腐化而墮落最終滅亡,那這座城作過甚麼罪孽令它如此失落?
坐在高鐵車廂離開此地時,我在想這個問題,看見車窗外的夕陽,我突然醒悟過來:高高的太陽,也總會有落下的時候,萬物也有盛極而衰之盛,只是我們只卻往往接受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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