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,自己最常去的強國城市,不計必經的深圳,那就是廣州。
亂噏的理由,係呢個地方要花多八十元坐河蟹號,走到街上聽著帶點咸淡的廣東話,在只有兩日假期,要找個令自己相信身在異地,卻又不會手足無措的地方,真沒多少個選擇了。
要找個似樣的理由,係諗爆頭的,去動物園睇草泥馬?一次都夠吧;搵美食?廣州有甚麼著名的美食?雲吞麵、陶陶居的點心、上下九的牛什,這些早在香港早就食到了。勉強要找兩樣香港吃不到的,那就係紅豆雙皮奶,和布拉腸粉,廣州的腸粉皮比香港的「足料」,厚並夾多塊生菜,因而較易飽肚。
還有一個,就係建築,這講得更是尷尬,因為小弟根本沒有讀過建築學,只係識些少歷史。
廣州是清代唯一一個向外界接觸的窗口,鴉片戰爭後,就開始了中共所講的西方列強侵略中國的屈辱史,廣州市內的西式建築,都由此而來。
中共常吹西方列強如何窮凶極惡,或許小弟就係崇洋,洋人拿槍拿炮也是紳士:舊日華人與狗不能進的沙面使館區,其實似是個大公園,要拍建築其實不容易,因為幾座前都給幾棵大樹遮蓋,紳士其實都低調的。
當然,「解放」後的沙面,也變成了當家作主後的強國人之遊樂園。
從北面離開沙面,就會走到個十字路口:左邊係恩寧路,右邊係上下九。
恩寧路似係中國人學習沙面洋人的紳士風度而出,整條街都係寂靜,騎樓建築更像當你遇到傾盤大雨時,一個紳士默默地在你背後擔起了雨傘:騎樓底下,誰也可以走進去避雨避太陽,難以想像係各家自掃門前雪的國人自己想出來。
但走進了上下九,卻又係另一個人民吵鬧的遊樂園。
搭地鐵再走到東山口,另一個國人仿洋風而建的社區。這次卻再沒有騎樓,更沒有如沙面的都有開揚的大門,每家都是圍牆大閘包圍著。整區也是寧靜,但就像冷酷的藍血人。
你或會反駁,洋人何來一定永遠低調,你指著一德路這座高昂的教堂,指就係洋鬼子也會橫行霸道的明證。
講真,廣州石室大教堂有點無可抵賴:馬賴林教案後,英法發起第二次鴉片戰爭作復仇,最後拆毀了兩廣總督部堂,改建了這座教堂,名乎其實係個「恥辱」的標誌。
文革期間,紅衛兵想對它動手,怎料或許是事奉上帝的場所,建築的不敢偷工減料 (應該只有某國人才會偷工減料) ,花崗岩結構太過堅固,故此無法整座拆段,只有讓它永遠長立此地。偶然在大門口掛上一塊寫「慶祝國慶」的紅布,侮辱一下以作洩憤。
「解放」後,廣州的新主人實是自稱人民當家作主的中共。離開一德路,走到海珠廣場附近,路上的圓環建有廣州紀念解放碑。其實最會耀武揚威的是中共,通常人型雕像就只係正常人身高,中共卻就建個高達三層樓的。碑下據說題有一切為了人民,我卻見到是新王來君臨你天下。
再搭地鐵到烈士陵園站,這裡說的烈士,是指一九二七年廣州起義 (又叫廣州暴動),當時的廣州蘇維埃政府,又被叫為東方巴黎公社。大家都知巴黎公社的下場,這個東方版據說是如此悲壯。
一進園區,一大把槍指向天上,好不威風。回想中史教科書上常說北洋軍閥如何作惡,其實中共和軍閥沒甚麼不同,同樣都強調槍桿子,即明刀明槍搶政權。
旁邊的廣東咨議局舊址,顯得像懼縮在一旁,靠槍奪權的中共,自然也如此看待議會民主。
你或會說革命都是轟烈的,紀念碑建得豪氣點有甚麼所謂?那辛亥革命前的黃花崗起義也夠悲壯了吧。和氣宇軒昂的大把槍相比,自由女神像隱沒在大樹下,顯得很是卑小。但她仍然屹立指向天,沒有低頭。建築的或許本來也只是繼承洋人的謙卑,沒想到也幽了中共一默。
再到珠江新城望向珠江,一大座夜晚五彩繽紛的廣州塔,像獨霸了珠江另一邊的夜空,中共走到新時代,也始終如一。
最後想說,這篇所有相片並不全是這一兩天內拍下,這地方我已來個多次,這或者只是我對這個城市的一個總結。
其實,我想我很喜歡這個地方,不知為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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