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問老街是甚麼?是否存在百年以上就叫老街?係的話老街根本就唔稀奇,就係亞皆老街都還真係已屆百年。
大概真正意義的老街,係那種整條街建築外貌都呈殘破,都破中仍有種混亂之美。街裡沒有時下甚麼網紅店,就係連老麥七仔都冇,有的都係賣舊時嘢的民生店,店員顧客街上還來居民都係上了年紀,總括就似個著起舊旗袍,自知年華老去故不用夾硬塗脂抹粉的貴婦。
現在都講無處不旅遊,地方政府聽到老街都大修一番想吸金。以前還似的汕頭小公園或漳州古城等都已被翻新換上網紅店,早就不是真正的老。偶看到普寧洪陽中山路照片,見如此殘破混集的街區,就係心目中所餘無幾真正老街。
算計也就只係一條老街連鄰近兩三景點,一日點都夠行,見深圳北開往普寧高鐵班次至十點到都密麻麻,七點多上到深圳仍可吃個飯才選班九半開車十點四十分抵步。原想在站附近找間酒店瞓一晚第二朝才過去洪陽,但看一下百X地圖由高鐵站到洪陽的車程需一小時多,心諗還是盡早過去為上,當然這時總有個拉客仔及時雨般搭訕,由八十講到去六十就行。
落車在最接近德安里附近的洪陽大道上,面前這間酒店似係唯一落腳之選,繞到其樓下見到這地原來也有夜繽紛。《品城記》大秋曾說過普寧係人人食家到會叫他失業的城市,但仍有點疑慮故食個晚餐才來,結果一見到就後悔剛才該留下肚皮。還想過一陣子再落街看看,但一上到房就累到在床。
住上的酒店可以兩點才退房,帶上相機落街穿過昨晚繽紛地,向德安里方向走,原想吃些早餐才妥當,但走著不知不覺就到德安里門口,突然忘記吃早餐這回事。
德安里係清朝廣東水師提督方耀與其兄弟輩營建的家族集居寨,方氏似係這裡第一大族,酒店附近有所方方紀念館,再過一點亦有至少兩家方氏宗祠。只係這裡未如江灣出了江澤民,才看似唔會大賣弄方姓。
德安里宏大但仍有居民居住,實際可看的不算多,適逢星期一博物館沒開,開著的大祠堂變了個古玩集散地,只係又唔似珠海北山咁似賣祠堂俾人,這裡則係酸枝木到老毛像雜亂鋪哂出來,像個沒啥墨水的土豪炫耀家當。
但其外在更有趣:祠堂外牆共有兩大國民黨黨徽,連帶寫遵從蔣委員長領導的《國民公約》,說是二零零九年修補牆身剷灰時發現;另一邊祠堂則改成遊客中心似之地,看內裡掛著大幅鐮刀鎚仔交叉紅,見有殺氣還是免入。再過一邊似是大禮堂,門頂有一褪色老毛像。格局而言,老蔣國民黨置於最左,老毛中共反置最右,如此左右顛倒有點過癮,雖說文革時咁搞可能未必咁好玩。
出了德安里沿河道向北,下一目標係洪陽戲劇院,這在百X地圖上沒有標示,唯一線索係其隔離有間老電影院豬脹糯米,X度地圖把它標在百里橋,但我到百里橋轉了一圈,既沒找到戲院,也沒找到那檔糯米。
卻也踏進目標中的目標中山路,這街一開始就相異於以往見的如斗門或是漳州古城老街,全是灰白水泥沒其他鮮色,另未見建築外牆有特別雕刻,但這還真是真正意義的老街,係老到招牌殘紅燈籠也灰黑,卻也像西西《店舖》所指像個祖父:滕器店家具用品店舊衣服店等,可能求其一間都已立足半世紀。但每間賣的顯然都只招待在地人,外來旅客或懶理他們的故事,他們或都少理外地人,就係街上一書局閉門門外貼著謝絕拍照,擺明話你聽他們才不懂甚麼好客之道。
途中見到那老電影院豬脹糯米指示牌,「終於見到你了!」如獲至寶跟著指示進了內街,看到那檔豬脹糯米,想起自己未吃早餐要趁機吃點東西,問老闆有甚麼吃,那老闆竟以為我在找電影院就指了我過去,看來肚皮要捱多一陣子。
洪陽戲劇院正式路牌位置於東村北市場戲園路二十三號,門前鐵閘呈生鏽,其中一扇門要用力一推,總之放膽一點,反正內裡無人看守,附近也似司空見慣。
半百座位的老戲院印證此老街還真曾有意義上的繁華
- 要夠多人尤其年輕人才支撐到這巨大戲院。亦見證這街的衰落 - 看戲的人走了老了亦沒人放戲,戲院如同老街一同衰落老去。戲院的興衰還真反映一個地方的榮景,想起現某地戲院也愈執愈多,叫人怎看到由治及興帶來的好處?
其實戲院內翳焗充斥梅味蜘蛛網,還是不宜久留,出去見著一店粿汁明,叫一碗十塊的,粿汁係片片的河粉,附有春卷冬菇瘦肉鵪鶉蛋等餸。
原想中山路走完就可俾D掌聲自己,但見未到十一點就階段勝利會否太早,還是找多兩個景:例如到城隍廟看看屋頂上的英歌舞雕刻。
是日普寧天氣有點反覆無常,時有陽光時亦大陣雨,前往普寧學宮路上周圍也呈濕透,但見河道亦多,有點江南水鄉感覺。
原來學宮也見星期一閉門深鎖,唯見門外刻有兩門毛像,雖然這是那時舊物,但總覺今時今日,所謂學宮會否變為習XX思想研究中心。
學宮周邊有水道圍繞,偶有陽光打落望向綠意猶然。覺得若有甚麼學士走出來在這水道遊走冥想,這道或又叫作一條哲學之道。
最後經南門出,轉東直走可回到酒店。但覺仍可吃點東西,找了間舖吃十五塊的蠔烙,嚴格而言這算濕炒木薯粉。
再去搭直到高鐵站的巴士,上高鐵時又想我會否再來的問題:真為著吃普寧豆乾或腸粉,還是趁老街還老時望多兩眼?畢竟這是碩果僅存的老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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