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7月18日 星期五

東莞行 - 所謂東莞記憶

世間有很多令人難以理解的真心膠,例如「柒牌」可解起此名者唔係廣東人,但「東莞記憶」?就算你係唔係廣東人也好,你起這名時真沒有想到甚麼?


你若問我記起甚麼,我就舉起網絡作家向西村上春樹之著作《東莞的森林》。縱使森林在十年前遭英明的習總剷平,但始終森林茂盛到如樹海始終叫人難以忘懷,全国尤其男人提起那森林景像總係嘴角起歪向上。

你可硬說小弟心邪:所謂東莞記憶係設在東城中興路至大西路的一片歷史文化街區,騎樓區早於一九三零年建成,我的記憶就係回到民國時而不是你身處森林時。何況你見騎樓這麼一間一間,根本搞唔起甚麼森林。

當以實踐係驗證真理的唯一標準,笑前還應睇清真相是否咁好笑。所以某晚搭上班高鐵到虎門站,虎門站再轉東莞地鐵到東城站,東城站附近找間連鎖酒店,瞓醒再算。



第二朝食個腸粉早餐後,就去驗證那到底是甚麼記憶,中興大西路騎樓區其實距離東城地鐵站達三公里。有共享單車唯大熱天時踏單車未必好滋味,還是搭巴士較實際,總之找 到一架途經可園的就成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趁天氣好駛八蚊入可園影多兩張,今日天氣比上次的好,比上次更可亮麗細看。或係廣東四大名園之一,縱使平日也是人多,只係相對蘇州的已唔算擠擁。其實北方江南嶺南園林三派中,嶺南屬格局最細小,只係夠迂迴曲折,仍教人似落入迷宮。 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唔係人多還可呆多一陣子,但嘈雜聲和炎熱叫我清醒不留戀太耐,園外唔收錢的部分有一可園博物館可趁機涼冷氣,內裡講一下莫伯治這設計白天鵝賓館的建築師,亦講可園和其他園林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看夠出去繞過一荷花池,見隔離有一嶺南美術館,若剛才未涼夠或可內進扮文青再冷靜一下。






似乎這地要告訴人除了煙花就係有文化,美術館對面又有一東莞文學藝術院,但望落似只係辦公室沒有展覽,還是繞過它到中興路,見到騎樓亦見到「東莞記憶」的招牌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其實一睇「東莞記憶」與對落的騎樓係直頭九唔搭八:騎樓完全翻新沒有老味道,樓下店舖係書店糖水舖牛肉麵店仲有KFC,縱使有些或有點意思,卻就沒一間老店,全都係吸引遊客駛錢,而唔係招呼本地人的民生店。 






話雖其翻新也不是一冇是處,似乎也同時翻新騎樓後水道,對岸的民居沒怎動過。這水道彷似三八線隔著遊客和原居民,彼此好奇地互望,卻又不能越界侵擾對方。


回到中興路翻新部分的末段,大大個「東莞」掛在某騎樓,遊人尤其年輕女子紛紛在大字下排隊打卡,爭著到此一遊說我到過東莞,睇來這群女子年輕到,十多年前妳嚷著說到過東莞人們會以甚麼模樣望著妳也不知道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末端另一邊騎樓被鐵皮圍封著,這裡該係待重建,鐵皮包圍下的窄巷內仍似有些老店,唯小貓三四隻重要多賣是壽衣,一欄之隔換了一死寂氣氛,更甚好似《舒特拉的名單》裡被清場後的猶太人隔區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當時我餓到肚扁,想到這裡一名食係燒鵝,在百X地圖上找著一間燒味店,走過去,途中看些部分仍未被重建之手觸及的內街,真正民生舖增多,有返多少人氣唯不叫旺。轉進一史園坊街見內主要賣衣物還有工場,有種暗裡陰裡爭扎求存感。 


走到那間燒味舖,門大開都沒人在廳面,叫喊在廚房洗碗的老闆娘,叫了碗燒鵝脾河粉,才廿八元,沒搞錯回到香港燒鵝脾閒閒地也七八十元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扮大爺大肉一頓後圍繞這東莞歷史城區邊位遊走,經過夜晚有夜市日頭寂靜的新光明市場,走到迎恩門附近,感覺到天上降下的水點愈來愈密集,但覺來都來了,還是過馬路看看,才見城門似在大修。回頭一看,大修的還有一棟高聳頂樓似有旋轉餐廳的酒店。

















回頭再走進城區內,到處都係地盤,地盤工忙著每棟騎樓或拆或改建,我想起十年前去過的汕頭,當時又係一整個大地盤,時至今日已裝扮到一個主題公園式的街區。 或者唔駛去到汕頭,剛才中興路所看到的,該就係往後這區的面貌。









再試試發掘還有甚麼碩果僅存的老店,結果走到一個賣狗賣貓賣鸚鵡的區域,這區望落夠殘夠老沒錯,但氣味顯然唔係那些滕器藥材清香,有點叫人受不了。 






















我認輸,穿過多重內街,回中興路找間糖水舖吃個冰,冷一冷靜地想起米蘭昆德拉講過的:「人類對抗權力的鬥爭,就是記憶與遺忘的鬥爭。」大概夠權勢的人,會夠力量置換記憶,就像面前所見的老舊被置換後,人們總猜度不起昨日的模樣,權勢就會硬說面前就是昨日的記憶。 




我笑了,我懂笑或許是一種鬥爭,來嘲笑你藉此想我忘掉那森林太天真。話雖妳本來的確唔係森林,無奈我就只有那記憶。 話時話我到底是不是犯著軟對抗?我或應答肯定不是,因為我想起那片森林肯定硬了起來,但你又叫我不要記起那森林,那我就軟了,我懶皮說是你迫我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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